8/26/2005

你覺得哭泣與打人是什麼

在電視上偶然看到,全運會剛改了規例的摔跤項目,湖北隊的選手兼教練員王心軍因為不服裁判,因而用計分牌追打裁判。而輸掉比賽的運動員吳雷,坐在比賽席上不肯離開,當然哭了。在另一場比賽裡,熊倪作為湖南隊的領導,也代表隊伍提出抗議。熊倪走向裁判席的緩慢身影,與王心軍相比顯得那麼溫文,與吳雷相比顯得那麼冷靜。而我想說的是,最驚心動魄的是這種對比的原因:那區別源於在話語系統中佔有的權力位置。看來那麼暴力和幼稚的行為,只是源於他們沒能擁有在現存權力體系裡被認可發聲的方式。就像我所見過的那些善良的不良學生,就像那些體格良好但不擅詞令的罷工救生員。而在裁判的問題得到解決之前,王心軍已經受到重罰,失去十運會(係咩來的呢)的決賽資格,禁止進入場館。

有關報導的取向並不完全統一。但看來畢竟是擁護權威的居多。有些已經將王心軍當作罪犯看待。我們常說,有話好好說。但其實,「懂得說話」並不是天賦人權——一個救生員,在工作時間內根本沒有什麼機會與人談話;青少年的語言更難免粗糙;極端的反抗往往是由極端的權力不平衡所引發,如果雙方擁有同樣的平台(例如溝通語言),那麼根本就不是極端的權力不平衡。

我對熊倪一直有點興趣。他一直都因為一些過於人性的原因而出格,正如這次他是站在運動員的角度來激動地說「裁判太黑了,這樣我們根本沒法打。」這不是一名「領導」的應有格調,會為他造成更多麻煩。

ps.想起今年夏天種種愚笨的糾纏,這種愚笨與王心軍和吳雷的「不能發聲」有何分別?於焉我明白,最令我火冒三丈的不是反抗(寫這麼顯明的東西簡直有此地無銀之嫌),而是進入某個高級的學術話語系統之後,將裡面具有反思潛力的元素,轉化為捍衛自身的武器;以及這個過程中無可避免的庸俗化和淺薄化。

1 comment:

Eric Spanner said...

第X屆全運會就是X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