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2006

所謂火都黎

這樣說未免太具人文學者式的酸腐教誨味道:無聊是好的,言不及義是好的,但它不該是自足的,尤其不應培養一個以其為唯一目的的環境,部分是因為太密集而專注的無聊只會令無聊的寶貴變得尷尬。另外,後設地思考和解構自身的定義是好的,但無時無刻無脈絡無條件只如本能反應地指涉自身定義的推翻,到頭來,只讓人覺得是過於關注自身,是機械式的運作,強烈表現了對對象的想像能力之缺乏——在這裡「自我指涉」失去了所有理論上的先鋒意義,只是純粹的一廂情願而已。或者到最後我對這些種種看來互不關連的東西,所抱持的接近嫉恨的厭惡,是因為它們在我的經歷裡,時常都是無視於自己的支撐的;也就是說,沒有想過,這種自由自我,背後的消失的中介——這樣難免是把理論庸俗化了,但我還是要這樣說——如果我們的無聊是以(自己或他人的)某種機械工作為支撐的,如果我們的過於關注自身的姿態是以某種完全消去自我的解釋或宣傳為支撐的,而那些支撐又竟然確然是血肉真實並對此不滿的人的話,我覺得我就有足夠理由讓自己嚴格地拒絕這種種歡愉的柔軟的無聊、先鋒姿態的自我指涉,尤其當它們顯得經常先於一切條件,尤其當鄙人曾經作為類此支撐。我時常寧願,大家一起在矛盾面前束手無策,而不把事情輕輕掩過。我厭惡一切包藏矛盾的設置,隨身懷著含有殺意的鐵錘要粉碎它。

而我所那麼仰賴的語言呢,它當然是非常包藏矛盾的,它也有那樣無比巨大的森林且霧一般瀰漫甜香,誰不流連忘返。所以在切剖語言時,鄙人頗有強迫症式的毫不手軟,因為在這一方面,它比什麼都危險(當然說這句話的人,腦中未必有INTERNET的概念,互聯網以其終結伊底帕斯的形象,某程度上比語言更為危險,因為語言本來就讓人知道它是由抽象系統控制的,而互聯網則經常展示具象的無限的自由)。是的是這樣子,我之所以能支持自己不放棄語言的原因,是它的極端效果:無論是迴避矛盾還是揭發矛盾,它的效果都是倍數地大,豐富而弔詭,刀刀見血,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戰場。在語言的世界裡懷著那枚殺意的鐵錘,目前為止我尚算心安理得:只要,即使我愛著他人之時,也不迴避矛盾。

1 comment:

Anonymous said...

puzzl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