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2010

難過

very bad。very sad。全香港所有報紙終於被統一。看頭版社論都分不出大公蘋果星島明報文匯。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諸位支持區議會方案的學者撰文,得多家報刊刊出及報導——我記得2007年6月12日,有一群支持拆卸皇后碼頭的工程師聯合撰文護航,得星島文匯信報三家刊出,本土行動都詫異,嘩而家曾蔭權發表講話咩,點解可以咁多份報紙同時轉載?現在,連我們所敬愛的學者和師長們,都擁有了這樣的特權了。這樣就是你們想要 的嗎?相比於反特權之困難,你們還是傾向於自己得到特權?以後你們怎麼可以再在報章評論裡說「讓社會更多討論」?在明明政改方案未得到社會2/3人支持的 情況下,政府和中央要求立法會2/3票數通過,而平時要求「認真討論、共同探索、凝聚共識、考慮少數」的學者,卻如投資者一般談「機遇」,迫不及待上船去。學者不是以教育為本份嗎?教育不是源遠流長超越利益的東西嗎?

然後與你們相同的立場充斥所有媒體,無限地複製無限地覆蓋,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這是你們所曾呼喚過的多元嗎?你們不是常常講程序正義嗎?你們的推動,是通過小圈子特權階級與民間割裂的手段。你們最好能夠進入建制直至永遠,不要再回到民間來了。

***

如今誰有一點稍稍放鬆的跡象,都被拉入起錨大隊去做縴夫。例如陳日君也被解釋為支持民主黨方案。陳日君在網誌解釋,他是認同中央如果接納此方案是個大突破,值得重視。但請看以下一段:

「不過我以為目下一個嚴重的問題是時間。民主黨絕對不應該接受在星期三(23日)表決方案。一直到幾天前一切鬧劇的主題是政府的方案,怎麼可以在最後一刻表決另外一件東西,且是一件還不清楚的東西,市民完全沒有機會對這 新方案發表意見,這是對香港市民極度的藐視,不免會引起極度的忿怒,是危險的事,民主黨準備為此負責嗎?請三思!」

真的,回頭想想,當反高鐵示威者中有人想衝入立法會,被呂大樂指為不顧議會民主的規範和倫理。然而現在這樣的未看內容先簽約俾錢、大多數巿民未接受民主黨改良方案的情況下,6月23日強行表決,就是合乎議會民主的規範和倫理、這就是議會精神?呂大樂曾說,「在他們(反高鐵示威者)眼中,目的可以令一切手段都變得合理,既然目標正義,那就不必拘泥於什麼規範、倫理了。對於上述意見,我要強調:不顧議會民主的規範和倫理,最後 一定不會達到大家共同追求的真民主。追求真民主的人,既以民主過程來爭取達成目標,亦接受民主程序、規範對自己的約束。」這段原話可否用來評論他們這群學者和政府的結盟硬銷?——總之,只要是「為政改解死結、為香港尋出路」、為了起錨,只要現行議會程序上有漏洞可以同時滿足兩個願望:讓政府通過政改方案同時泛民有議席及阿爺的認同可撈,就不用顧議會民主中要求充足辯論的精神、白紙黑字推敲條文的基本起點,純粹口頭承諾通過了再算。

延遲表決、修訂內容、讓巿民認識區議會方案,是民主政治最起碼的態度。最關鍵的提名門檻未有確實訂下細節。未見內容先簽約,符合所有騙案特徵。為了機遇,就不用防騙局、甚至幫忙造騙局?何俊仁說理想的提名門檻是10幾席,不可高於30席——莫說彈性真的很大,真係俾到31席咁點呢?為1席,民主黨願意全體辭職嗎?又或者,到時又說,唔過都過左,辭職有咩用?當初三條底線退到一條,你又憑什麼要他人日後再相信你?

香港人,找一條底線,有這麼難嗎?

居港權紀念日又差不多到了。想起當年政府造出167萬的大謊言、全港報紙做幫兇,大概就是如今日的傳媒一般清一色的場面吧。香港人,就是等著被出賣、為了不在真相之前崩潰而自己騙自己?

講到底,你知道現在香港人最直接suffer的是什麼嗎?不是左右之爭,甚至不是民主vs.獨裁,而是整個城巿和街道和生活和文化發展被少數利益集團壟斷!那種極度的不公平,我付出愈多、生活卻質素愈差的狀態。強拍、領匯、高鐵、天匯、多份不公平的財政預算和施政報告……功能組別是直接要為許多現實問題負責的,我們恨它的程度,說是勢不兩立一點不為過。代議士不應該只要我們接受功能組別不會消失的政治現實。





金鐘地鐵站車廂內的人
為什麼你們不行入d 呢?
你們曾經都是夾在月台上的人
曾經都希望前面的人行入d
但光陰似箭 日月如梭 時移勢易
等左四班車之後 你們的機會來了
入了車廂 你們就不再行入d
歷史不會原諒你們
渣滓!
你 們曾經是夾在月台上有理想的人
理想是什麼?
人們說 理想是在彼岸
但你知道理想就是迫前面d 人行入d
入d
再行入 d

改變在入車門時發生
你發覺搭兩個站無謂入咁深
所以站近門邊諗住容易d走人
不再前行為他人犧牲
這事每日也發生

6/20/2010

希望可以回覆事發三日內寫文回應的狀態

刊於今日星期日明報,周五晚間寫的。死擠進去,結果出唔晒。寫到六點幾,結果臨尾把「區議會方案」寫成了「民主黨方案」,喵…………無論如何,如果能恢復以前的衝勁和爆發力(至少七成啦),我想我的朋友也還是會替我開心的吧。如果,如果。如果區議會改良方案不通過,民主理想還是不溝淡的青紅皂白,功能組別聽日即刻同我死開,咁我即刻死左,又有乜所謂呢。



曾蔭權敗在目中無人

有報紙社論將余曾之辯結果類比於巴西對北韓,但曾蔭權真的像北韓那樣雖敗猶榮、感動萬千觀眾嗎?不同的民意調查均指出,電視辯論令40%以上的人更反對政改。這明明是德國對澳洲,一面倒。

電視辯論這個點子之異軍突起曾讓我驚詫:它一下子轉移了社會對五區公投的關注,巿民幾乎沒有時間討論五區公投所帶動的公民意識之崛起與重塑。將民間主動推動的議程轉化為一次被動的觀賞、並由政府自訂規則,此計甚毒——誰知曾蔭權竟然在七百萬人面前狠狠出一次醜,令人對吳美蘭老師的標語「我要有權選特首」產生無限共鳴。如今我由衷感激那些提出電視辯論點子的曾幕僚。

比社民連更主觀的政府

曾的敗因不在辯才,而是其統治意識上的根本盲點。曾蔭權目中無人——他看不到人民。他在電視辯論裡反覆強調「現在只差幾票」,一再把政制的停滯歸罪於泛民2005年否決政改方案——這種話只對兩種人生效:一,本身就支持政改的人;二,搖擺膽怯的泛民。而對於一些本身不了解政改方案的人來說,這些指責完全是一團不知所云的迷霧,不能令他們轉向支持政改。看曾讀稿、望鏡頭、address議員、甚至完場時疊稿的動作,根本是往年立法會答問大會的重播。曾先生只面向那些有票的立法會議員,及支持者,還有就是向上頭交代「我有做野,錯不在我」。他好像沒想到自己正面對不在現場的七百萬巿民,他其實需要說服那些反對者並向游離派說明方案。游離派巿民轉向反對方案,因為他們與反對派有相同感覺:覺得此人眼中根本沒有自己。

曾班子是完全不能從反對者的角度去想問題。究其欠缺客觀思維之程度——我們的政府其實比社民連更主觀。從這個角度來看,余若薇的優勝理由很明顯。對於政改方案的弱點、功能組別的萬惡,她能以確實充足的歷史、數據和例子為論據來說明,結合庶民的日常語言如眉精眼企,推銷員的鮮明形象比喻,沒有掉進律師和議員鑽研條例的迷陣。余的形象是優雅精英,而不但有闊太或師奶式的會籍推銷比喻,甚至有「人民的抗爭才能帶來改變」的群眾領袖式語言。這是集體融匯的複合思維,揉合幾種不同陣營的理念,非余一人之力能致。
恃大多數 弄巧反拙
2007年特首選舉時,我和民陣的葉寶琳在太子吃飯,巧遇曾的宣傳花車。沒有任何準備,我們拋下筷子就跑出去,只相距數米,葉大叫「我地冇請過你,我們唔需要小圈子選的特首」,曾面容馬上僵硬,反唇相稽與葉短兵相接。面對面之衝突會帶動真實感受,連我都會反問自己,我這樣當面要一個人如此尷尬的理由何在,他是否真的deserve如此對待。今年曾為「起錨」落區,巿民的狙擊應該給了他一些嶄新感受吧,一個正常的人,回家時也會想想為何有人這樣激烈反對,想想如何令這些人支持自己吧?原來,我們的特首剛愎自用,眼、耳、心,都封了蜜蠟,不讓反對聲音進入。他只想儘快把反對者標籤為少數、暴力、激進、好出風頭,對著一個朱紅唐裝貴婦他也要貼這標籤,像沒頭沒腦的機械。

其實曾每次宣稱自己代表大多數人時,都會導致「逆反的實現」:他說余是少數激進,余馬上贏他七比一;他在辯論上說完「大多數巿民支持政改方案」,政改的支持率翌日即首次跌破一半;他年前不是自稱代表整體香港巿民,說港人覺得經濟好就不用平反六四嗎,今年民意調查就顯示六成人支持平反六四。真不吝是點石成金!阿P的歌形容得好:「你任內最驕人嘅成就 /就係強化市民對民主嘅要求」。曾蔭權其實是一個通俗的寓言,教訓世人一旦想自稱大多數來恃勢逞威,就會馬上暴露自己是少數並遭唾棄。

取消功能組別才是關鍵

我心目中辯論的真正勝負位,是余問及曾在網誌上所說「現有功能組別的選舉模式[...]將來2020年普選時不會再存在」, 她針對這句話中兜的小小圈子——當時只要曾斬釘截鐵地簡單承諾一句「到時不會再有功能組別」,他就贏了。但他就是始終不敢講這一句。所有的疑竇都得到證實:傾唔掂小圈子利益團體也好,中央不允許也好,總之有權勢者根本不想取消功能組別。1985以來,功能組別只有擴大,沒有減少。只是一個這樣合理的願望,都如此渺茫。不少巿民忍不住眼泛淚光。之所以連區議會改良方案,也絕不是出路,因為它不是取消而是強化了功能組別。是的,我們寧願原地踏步,也不願行差踏錯。

6/18/2010

不承受他人無緣無故的惡意

昨天在立法會外某人的仇恨面容讓我覺得非常訝異,之後我並為此生氣了半小時以上。次日醒來仍然生氣。不想在facebook share,以免麻煩。只能在自己的blog抒發一下。我生氣的原因:

1. 仇恨的人根本連自己不滿什麼都說不清;

2. 我並無份參與令他生氣的事件或情況,而他似乎毫無打算選擇對象來散發自己的怒氣;

3. 他的仇恨面容與他生氣的原因,根本不對稱,比喻就是類似不小心撞到他而他認為是我或其它人有心要把他撞出馬路車死(最重要係,我冇份撞佢呀,我只係咁岩企響懷疑有份撞佢個d人隔離咋,而且個個唔係案發現場呀);

4. 別人對他的態度不適,他好像還覺得是別人的問題,同時要求別人及一個更高層次的人為他打造一個對他的態度能夠欣然受落的環境;

5. 我當場提出他的仇恨面容很過火,獲其它人同意,他本人也說「那麼我下次提出不滿時態度友善d囉」,而其實面容難看程度沒有減輕——而後來,根據他自己send出來的sms,他認為「你地(包括我)答應左的事,現在出唔到來。你還要求人善意溝通?」換言之,他連本來順口就答應了的「友善一點」這個要求都根本不想做。

6. 承第5點,其實佢已經判了別人的罪,並自行判定了刑罰。換言之他同時做受害人、幫助受害人爭取的人,以及法官。

7. 在場有不少人,目擊這種不適度的怒火,也同意他的過火,但從來沒有勸止過他,也沒有指出他的過火,反而是在我提出不滿時,為之辯護「佢個樣係咁衰架」——而好像他就可以一直保持這樣任意發洩的狀態,而我就應該寬容忍受。我感到當時身處這樣的環境裡。而我強烈地覺得,很不公平。我都有阿媽生架。為什麼他可以有情緒,我不可以有自尊?係佢大晒,定係有情緒大晒?我難道不可以以「不承受他人無緣無故的惡意」這樣的前設來決定自己的生活?為什麼有些人擁有「以情緒壞事」的特權?



上次見到此人,是在朋友家裡他整羅宋湯,我還抄了食譜在筆記本後面。相談甚歡,羅宋湯甚美。而事隔大半年再見,竟然是這樣一付面容,彷彿我是罪大惡極。這大半年來,我是出賣了民主運動和香港巿民嗎?

而且,我在那個場合,不是官、不是警察、不是建制、不是行政主導者,我甚至連組織者都不是,只係陪組織者的朋友行過。而此人,連判別他人與自己的身份權力之能力都失去了,一味就將你推向那些權力、定義為那些權力,好justify自己的發洩。很暴力,而且是以高級原因去包裝的低層次暴力——發脾氣。而回到最初,究竟他具體不滿什麼呢?仲係R晒頭。

在工作纏身,為政治食唔安訓唔落的情況下,還要為花時間去這種沒來由的事生氣,我真係好失敗。

6/15/2010

微小的進展

(卑微的按:當然有許多人是捐了錢都不願留名的——但為什麼我很執著希望收集捐款者的名單呢,是因為想看看是哪些人, 會願意真金白銀捐助唔嗅米氣的《字花》。有些是字花作者,有些是朋友,有些則是剛剛在微博上認識,有些是沒想 過他們會伸手來幫的相識,有些則完全不認識、根本不在香港。我看著認識的名字,記憶字花和他們的關係,猜測字花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尤其努力想像陌生的名字屬於一個怎樣的人。這個微妙的過程,一種親密與陌生交集延續的感覺,就像捲上岸灘的浪,有跡可尋,而永不重複、難以窮盡。 我常常希望自己,記得莫測的好意、善良的緣份,微細光束交集的瞬間,懷裡揣著直至永久。)

截至14/6,字花籌款行動共得捐款計$28050,進展度為 28%。還望大家幫忙廣傳籌款消息。感謝大家。以下公開已知的慷慨朋友之名,以誌謝意。

金額 姓名
300 周佩韻
500 龍俊銘
100 馬楚明
2000 趙欣珮
800 梁頌明
550 Dorothy Shin on behalf of Sherlock Lam
800 無名氏
300 陳亮程
100 So Wun Yi
100 CHORT Ken
200 LAM LO SHO ROSE
500 劉芷韻
200 LEE Chi Hoi
500 Lai Edwin
200 CHI HANG LAM
500 Chow Lai Yin
500 CHAN WA NA
500 CHAN KA MAN
500 Ian Loo
1000 Chan Linda
200 熊一豆
1000 Billy Chan Wai Chun
1000 Cheng Winnie
200 Lee Chi Leung
1200 Sidekick
500 Debbie WONG
500 黃嘉敏
500 Tse Yuk Ho
200 Lui Wing Shek Adrian
500 洪磬
1000 何利利
800 匿名
200 歐陽英傑
1000 Max Wong Wai Lun
500 黃思存
500 Elsa So Leung Yan
500 古賢明
100 Rosy Wang
500 宋 思進
1000 Chow Ka Fai
100 Rosy Wang
500 Eileen Hsu
500 萬詠珊
500 黃韻思
500 Lam Pang
1000 Timothy Chan Kai Tim
200 無名氏
1000 Dragon Mui
1000 Chan Kin Wa
500 Choi Wah
200 Loi Ho Man

如果有已捐款的朋友發現我們遺漏了你的資料,請與字花行政部聯絡:21357038陳先生,或 zihua2m@fleursdeslettres.com

前IT界人士、影評人、小說家陳志華製作之YOUTUBE: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讓微小者改變世界。

6/07/2010

200x500, or 500x200,讓微小者改變世界

(卑微的按:字花摸索著要籌款,等來等去,過了5.16又要過6.4,只好趕在6.17曾余辯之前,趁大家小休,請大家注意,慷慨一下。籌款目標十萬——我想來想去,只要500個人每人捐200元,或200個人每人捐500元,就可以了,不太難吧——這數目某些有錢人大概是「跌都跌左」,但我們則是絞盡腦汁,當送紀念禮物給愛人,又想形式又想意義。結果出來,是謝曉虹的《月事》小說裡,〈六月.屠殺〉一節,私密、恍惚、銳利的寓言體小說,記載著我們不會忘記的歷史,做在scarf上,可以貼心地穿戴出街,自然可以去讀書去會友去辯論去示威,說不定還可以穿著去天安門、穿著見政要……我們想這份小禮物,一點交換暗語的感覺:「就像心裡有一个飘忽的小小的火焰,仿佛在大風裡兩隻手護著的一個小火焰,怕它吹滅了,而那火舌頭亂溜亂躥,卻把手掌心燙得很痛。」——張愛玲《秧歌》。無論是紀念六四還是潤澤字花,希望各方人士都來告訴我們,這不是很難的事,吧。先感謝。)


各位朋友:

我們是經營了四年的青年文學雜誌《字花》,於2006年創刊,一鳴驚人獲得突破性的關注,達到了近二十年來文學雜誌的最高銷量。四年來一直夙夜匪懈,對於內容水平、編輯角度傾力求精求新,保持健全而廣闊的發行網絡,致力於中學及大學中建立網絡,尋找其它收入來源,舉辦各種活動,注意在傳媒和網絡層面的推廣。《字花》營運到第五年,毫無頹勢,廣告、活動、合作機構的數字都呈上揚之勢,每期投稿數字持續上升。我們希望為香港的文學再盡一分力──因為我們看到,近年的文學發展是欣欣向榮的,大眾尤其是年輕人,對文學的關注和需求都在增加中。

然而,今年藝發局削減了《字花》1/6,即10萬元的資助額。這對《字花》造成了嚴重打擊,令艱苦經營的文學雜誌無法保全唯一的全職行政人員和編輯。承蒙各方鼓勵,《字花》決定公開籌款,希望填補這小小卻又必要的財政缺口。

喜歡文化藝術的人,也許未必是達官貴人;許多《字花》的讀者,也像《字花》的編輯一樣窮。但我們始終相信,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微小的事物聚集起來可以改變現實──你捐出的一點錢,會演變出更大的意義。捐款500元以上的人士,將可獲得《字花》發起人謝曉虹手作的短篇小說《月事》特別版,數量有限,不作公開發售,極有收藏價值。謝曉虹特別挑選了〈六月.屠殺〉一節作為特別版內容,令這份小小禮物蘊涵更大紀念意義。這是情感與創意的交換:善款潤澤《字花》,我們報之以心血。

《字花》四年來的營運方針,是儘量把藝發局的大部分資助投放在印刷、稿費及設計上;可以說,《字花》是身無餘財的。而削資之後,我們唯一的全職行政經理,那本來已經嚴重低於巿價的薪金,將進一步調減至難以啟齒的剝削價。實在,《字花》需要10萬元這筆小小的錢,讓他得到一個比較合理的待遇。捐款也可以讓我們來年繼續資助本土作家到台北書展,交流及推廣香港。這本應是政府出錢的推廣,現在就讓民間自己動手。有關捐款的細節,請另參考籌款Q&A

近月來八方支援,《字花》感激無以言表──水到渠成的一日,我們會為香港文學栽出更繁茂的花朵。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讓微小者改變世界。

《字花》
敬上
2010年4月15日


匯款:
戶口號碼:恆生銀行 773 402839 001

支票:
抬頭:水煮魚文化製作有限公司 或 Spicy Fish Cultural Production Limited

PayPal 或網上捐款:
請按此

其他捐款方法,請賜電:2135 7038 陳先生。


以匯款過數、支票形式捐款的朋友,請將入數紙連同個人姓名、聯絡方法,寄至九龍鑽石山大有街2-4號旺景工業大廈13D《字花》編輯部收,讓我們留有紀錄,以誌謝意。捐款500元以上、希望得到謝曉虹《月事》特別版的朋友,請同時提供郵寄地址、聯絡電話。 聯絡及查詢電話:2135 7038 陳先生 或電郵至 zihua2m@fleursdeslettres.com。

























《月事》特別版(預想圖)/
插畫:謝曉虹 / 設計:wingb / 製作顧問:leeman /
size: 132 cm x 34 cm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讓微小者改變世界。
請踴躍捐助《字花》。

6/03/2010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這幾天已經為新民女(新民主女神像)搞到訓唔到覺。我知佢真係唔多靚,而且明顯係鬼婆身型,但都唔駛咁樣流落人間架。只覺周圍的氣氛很差很差,覺得明年警察會進一步嘗試阻曉燭光晚會。他現在是看準了香港人抗爭覺悟和組織能力低,人又少,每次撲滅殺盡了少數革命覺悟高的,剩下的香港人覺得無可為,便一直無法革命。有時與朋友在黎明時份msn,兩個人都失眠,他
竟說到只有等到中共倒台香港才有得救。我還安慰道,拉遠點拉遠點,別進死胡同——

——而敝母校中文大學,於6月2日深夜11點半,突然以政治中立為由,拒絕新民女進入中大擺放。

劉遵義都出手來毀滅我的睡眠時間。腦中儘是當年國殤之柱的特刊內容。又不停想著到底要如何運進去,像plan event那樣,差不多未爬起來列物資單。

我不是講笑。如果民女真的不能進入校園,我要召集100舊生在行政樓前焚燒畢業證書。

誰能明白那種羞辱感?你最介意最不願意的事,由你的大學做出來。它這樣奸,這樣笨,說話蠢到你無法想像。而你每次想起它,還是無法制止地想起你在它身上得到的好處。
那些書、那些地方、那些人、那些句子構成的方式。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統戰不了學生會,乾脆統戰校方高層。劉遵義幾年來整治中大,將中大所有核心價值、紀念建築毀壞,他還有幾星期就任滿,他這樣恨中大。真的,如成功驅逐民女,他可邀功,也不介意中大被唾棄;如失敗,他也拍拍屁股就是了。


關於網友對中大這件新醜聞的說法,euyak的整理很齊全,大家可去看。我要回中大開會了。

1976年天安門詩抄——山西坞城路三局机电队共青团员王立山《扬眉剑出鞘》:
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
灑淚祭雄杰,揚眉劍出鞘。

6/02/2010

繼續大失眠

(又瘋狂失眠。在網上找到有人在高尚的場合罵自己,但不在場也無從辯解,或者終於是要背負這些。為了更高遠的目標,一定要背負那些惡意。但願我只是吃得太飽,才覺得那些惡意難以消化。有時我簡直累得想說,算了算了,如果我不是罵你們,而是愛你們世界就會變好,我就盲目地愛你們吧。

實在感到,如今時世是不同了。每年六四,本來都有左派出來想挑戰六四,去年有幾個死得慘的,今年就沒人再說話了,但直接用來做「溝通」籌碼、直接搶走女神像。如今還了女神像,但我還是覺得如家人被侮辱了一樣難過。溫水煮蛙?如今漸漸連溫水也不是了。

手上積壓著幾篇文章要寫,想寫的又是另一些,自從被公開信、投訴信和申請書干擾太過,我都不知如何重新建立良好的書寫韻律。寫到一篇李維怡的評論,就想起之前——都忘了是幾時寫的,有段時間我一個月只能接一篇文章——給旺報寫過一篇文章,貼在下面。

也不知是否要把所有想寫的文藝評論、書評、詩、blog、無聊文章、文化政策批評、公開信、聯署書、facebook訊息都寫出來,我才能夠睡得好。你看我想做的東西總有十樣以上,做得了其中四樣,我也不至於如此人模鬼樣。)



彼此的出口 ——香港近年的文學與社運連結

  在「野草莓」學運期間,台灣的朋友來邀我聯署支 持,言談中提到台灣的作家比較少像香港的作家那樣,鮮明地站出來支持被社會邊緣化了的社會運動。這話讓我們挺詫異,因為我們這些文學人、社運的散兵游勇,其實常常是在台灣出版的論集、作品中汲取營養,並受其中崇高的理念激勵引發,而從書齋中走出來的。

啊,莫非各處的社會,都同樣面對著現代化的疏離與分工精密,以致被隔絕在各自的領域裡,面臨被各個擊破的慘淡命運?衰亡或許實在毋須否認,但轉機往往亦孕生其中。

隔絕與轉機

  確實,文學與社會運動近年在香港出現了清新而有 力的連結。這必須由此種連結的衰淡前事說起。知識分子本素有關懷弱勢的使命與歷史,而在香港社會激進的商業化進程之下,知識分子已長年被邊緣化,社會言論領袖的位置由「專業人士」(醫生、律師、學者)取代。香港一般各地的基層運動總不免相信「先談生計、再談藝術」的次序,暗中認定文學藝術是小資產階級品味事業,與基層的關懷不咬弦。至於文學,它本身在香港的殖民歷史中就被邊緣化了,文學人被隔絕為與社會不相干的人群,在傳媒主導的影像社會裡失去共通語言,並暗暗相信最大的幸福就是能獨自地自由寫作。這是一種受統治技術介入而產生的現實,不僅存在於香港社會,而是當代國際社會裡一個危險而無法扭轉的趨向。

  然而,如今在香港的情況是,新一代的文學寫作者,及社會運動人士,已經識破了邊緣化的統治技倆,知道了連結的重要性。尤其,近年香港社會最具活力的社會運動議題,是保育運動或曰「空間政治」,即是大幅而激烈的城巿縉紳化、貴族化進程, 同時消抹基層的生存空間,以及文學人所重視的本土歷史、個人經歷與情感。這種空間政治的成分複雜,包括個人情感、生活歷史、地方認同、求生與職 業、流動與根著,是一種關於生存方式的鬥爭──文學與社會運動便重新找到了對話點。說得再簡單一點就是,清貧的文學人,其生存本身的質地,就與舊區的基層接近;老派文人所聚集的舊式茶樓、舊區茶餐廳,都被商場與豪宅驅逐。而香港近年的保育運動,其觸發點往往在於,巿民發現平時生活裡並不起眼的小環節,不知不覺的被拆毀,因而產生對城巿發展方向的強烈質疑。在社會運動的推動下,文人發現自己的傷感並不個別,而是由政治經濟介入而造成的集體效應;而一般巿民、社運分子,則發現若要推動空間政治,必須借用文人的柔性話語、處理情感的知識系統。而香港文學的歷史,與香港社會運動的歷史, 都是被根據統治者利益而編定的大論述歷史所否定、放逐的,飄散在風中的真實歷史。一旦識破迷障,文學與社運便同時意識到,彼此乃是同命,互為換喻,可以連結。這種龐複而待處理的生存感觸,模糊而焦躁迫近的歷史感,我想台灣的文學人、社運分子,亦有同感吧。

創作的異端突起

  在此我亦願以數位通過文學來處理社運議題的作者,來呈現近年香港文學與社運連結的形態。首先是寫小說的李維怡。她游離於文壇之外,專注投身社會運動,自命非文學人,斷續寫作,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去年出版厚厚的小說結集《行路難》。李維怡以其社運體驗,能夠描寫超越大眾傳媒報導的社會現實,例如重建區的街坊生活、非法居港的人士的辛酸夢想、性工作者日常生活與各種隱形的壓迫。李維怡的形態傾向傳統現實主義的人文關懷,文筆曲折婉轉,而場景設定極有實感,在細微處有強勁的爆發力,有時催人淚下,是近年香港文壇難得的異軍突起。

  另一位表現傑出的是台灣較熟悉的詩人廖偉棠。廖偉棠以其知識的廣度和反權威的性格,一直是旗幟鮮明的反對者,近年他以攝影者、示威者的身份參與社運,以內在於社運的角度,去寫出許多反對意見、許多激勵性的歌謠。一般以為由當下激發的作品屬於揮發性、力量不能長存,但廖偉棠的詩歌變化多樣同時兼具厚度,有非常清晰鮮明的個人聲音,在詩中既與各種文化脈絡對話,又能為當下現實撫掌放歌,他啟示了一種開放自我生命、與外在互相激發的寫作狀態。詩集《與幽靈一起的香港漫游》獲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

  第三位是詩人陳滅,我私下認為他的《巿場去死 吧》是近年香港最具突破性的詩集,說是三十年來最重要的詩集亦不過譽。陳滅近年也有參與社運抗爭,他處理與保育議題相關的詩作,其實並不一定和社運的昂揚主調配合。但作為文學史研究者的陳滅不但像傳統知識份子那樣著重崇高的理念、關懷被滅聲的弱勢人群,同時他還有更高遠銳利的眼光。他的詩作具虛無語調,卻能尖銳地戳破現實的虛幻。尤其珍貴的,是陳滅開發了一種獨特的語言,能夠把玩商業社會中泛濫的垃圾語言,變其為一種黑色幽默的荒誕語言。諧擬商業語言是常有的技巧,但能做到像陳滅那樣絕不浮滑、背面敷粉、反向揭露出商業社會隱藏的辛酸的,當下還是絕無僅有。

經驗匱乏者的突圍

  被邊緣化的文學作者通過社運,找到了自己的題材與人群。社運分子、受壓迫的公民,則在作品中找到了更凝煉而具爆發力的言說方式。邊緣者互相找到自己的人群。正是如此,我會說,文學與社運的連結,就其創造性和激發力而言,可稱欣欣向榮。

  而同時,駱以軍先生有個詞深深敲中我心坎的:經驗匱乏者。這是一個經驗匱乏者的年代。尤其對於當下的年青寫作人而言,他們被教育制度、壓榨人的職業、官僚化的社會,分隔在窄小的圈子裡,包括筆者自己,都是經驗匱乏者。社運給年青寫作人開出的課題,或者是,在現代主義的陰影之後,在後現代虛擬油滑的社會中,我們如何言說一種集體、龐複、當下的經驗?一個似乎遙遠而又熟悉的寫作領域。

  對於廣大即使未必有意創作詩歌或小說的經驗匱乏者而言,群眾運動的那種動盪感,歃血為盟的義氣,各種差異極大的主體之數十年 的生命的厚度,被高度集中在「集體」中,多樣性在隊伍中如潮湧捲而來,這種經驗陌生而刺激,或者正是這種經驗的多樣性到達無法消化的程度,許多社運分子都無法抗拒在個人博客裡進行書寫,嘗試消化與記錄。

  社運是文學的出口,而文學又何嘗不是社運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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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報連結,大家有時間可以多去看看,他們做得很用心。

6/01/2010

窮尊嚴富優雅

(經濟的書評較短,也因為在經濟網站有得看,有時少update上blog;但其實因為字數不夠而常常無法全文刊出,反而應該常常在這裡貼出來。)


堅持優雅


鄧小宇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當然是七十年代時與陳冠中胡君毅等創辦《號外》雜誌,及後以「錢瑪莉」筆名寫出《穿Kenzo的女人》,這本一代傳奇性通俗讀物。我輩自命眼光獨到的OL,莫不以崇拜語氣提起錢瑪莉,很明顯已把這個名字看得比Kenzo更重。《吃羅宋餐的日子》的設計清婉貼心,像本貼滿私人珍藏的筆記本,鄧小宇在談時尚和生活品味之時,還把自己多年的回憶一併繪出,讓讀者更能一窺他的底氣之溫厚。

回憶:窮尊嚴富優雅

鄧小宇的文章裡不乏名人名牌,但他也經常寫地鐵車廂景色。我常常認為,在香港這種文明程度未能追上富裕程度的地方,真正受廣泛熱捧、能夠擊中大眾心靈的時尚讀物,其要訣在於,你要講出富貴、買物、時尚的精緻與難得,但又不能把它說得與大眾脫離太遠。在香港,富三代與《長江七號》裡志願是「做一個窮人」的小迪,同樣都是少數。大多數的人,都是在貧與富的邊緣掙扎而已。

鄧小宇很明顯是深諳此道的,極能從窮的角度寫出富貴之好。比如1981年他寫「九龍塘」,以一個本來自大族、但因移居香港而家庭階級下移的小孩眼光,寫當時的高尚住宅區九龍塘,筆觸簡潔但那麼真切,彷彿那場景不是自己經歷過,就是在電影裡看過的:洋房裡穿白洋裝的名校少女,小孩眼中那就是「城中桃源」,有好感,但不盲目、不自卑。

點題作〈吃羅宋餐的日子〉更提出,什麼是尊嚴,什麼是優雅。一位化粧師,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但視自己的工作為藝術、以此為榮,並同時也受周遭的人尊重。至於優雅,是這樣的:「在我們父母、祖父母的年代,優雅不一定與金錢和揮霍劃成等號。在貧困的的環境、有限的條件下,他們仍然堅持一種高尚生活態度,及對elegance的嚮往。」即使沒錢去文華半島,仍可以自己家裡用心調整下午茶。而所謂生活質素的最終指標,是社會的理想、幻想和想像力,會不會像即食快餐那樣粗糙不堪。

無論如何,都要開放而合理

香港是移民社會,我們的父母、祖父母一輩,大多是避難移民;也許,鄧小宇眼中看得見香港如許多的好,也與香港的複雜身世有關。1988年11月,鄧小宇有一篇叫〈不讓火光熄滅〉的文章,從美國民謠樂隊「Peter, Paul & Mary」的唱片,講到樂隊抗議種族隔離政策的公共行動,再講到當時香港社會對越南難民的歧視,支持開放禁閉式難民營。在一本時尚雜誌內,談到受歧視、被邊緣化和污名化的族群,並說,相信本刊的讀者一定是站在越南難民那一邊的。因為他相信當年《號外》最值得自豪之處,「不是我們的時代觸覺,不是我們的sophistication,而是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希望以一種很開明、很開放、很合理的態度去看我們的四周」。這讀到這篇時我很驚訝很感動。一本刊物有其原則和精神,呼喚同樣的讀者,甚至不介意因堅持原則而成為少數,這樣令人敬佩的刊物,也才能體現「時尚」的精神。

混雜開放本是香港之美,而鄧小宇所呼喚的這些香港核心價值,如今又剩下多少呢?有多少人,願意為了維持自由開放,為了包容弱勢而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