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2012

失眠

幾乎想要決定以後都不要到那個地方去了。不想endorse我缺席時發生的種種。在同一個城巿居住,分享地方的象徵意義,行動的集體性,還有私密的回憶。然後某個轉折之後一切都像是不可承受的箭簇回射自身。意義不可能均衡分成兩半,這個城巿也不可能劃成公平的界限,保護的籓籬根本無用,因為傷口在自身。我們去過的油街已經拆成平地,排檔燈火黯然,四川菜開了分店一切不同往時。

一者的光芒全部來自另一者的傷痛。你把我可以去的地方變成了禁地。說要飛的蝴蝶,其實只留在花的側邊。天性使然。剩餘是不能保障自由的,它只印證排除。沒有別的,只有排除。自由在殘忍裡,剩餘只是手起刀落的遺蹟。

時間中有萬千轉念,依然覺得無法渡過這一年。我想像虛空裡那個鍵,一按下去,所有的事物都消失,像核彈取消地球,delete,delete。沒有發生過,沒有,假的,錯的,弄錯了,搞錯了,一切都錯了——但我實在不希望自己成為這種人,要排除珍貴事物才能活下去的人。在無限的迴旋中,也許我要毀滅了,我本來希望逐小逐小毀掉自己的某些部分讓自己可以活下去,但是看來那些微小的部分無法毀掉,我連毀掉自己都沒有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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